钟守衡简直要败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。

她是他一手调|教出来的,她的临界点在哪里他清楚,但是就是在这样一种被他逼入临界点的情况下,她竟然还能够这么严谨的跟他争论另外一件无关紧要的事。

“你不能完全处于被动的境地?”他阴冷的笑,笑着问一句,在话音落下的同时,忽然重了力度,逼迫着她生生的叫出声来,伸手,抚上她的脸颊,轻轻的摩挲,姿态又回到了彼时的柔爱:“那我呢?我什么时候又处于主动的境地了?因为一个你,我时时刻刻处于被动的境地,这些,你知道吗?”

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逼问她,像是连灵魂都融合在一起。

季子期动了动唇,像是还想说什么,但喉咙干涩的不成样子,最终还是把那些话给吞了回去,没有再回应他,闭上眼睛,伸手环住他的腰,摆出一种最安静的姿势,看似温柔,实则也动了狠,尖锐的指甲重重的划过他劲瘦的背,在上面划出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血丝。

钟守衡笑了。

这种又痛又恨的感觉,才是最极致。

谁都不肯放过谁,彼此折磨,至死不休。

……

夜凉如水。

记不清他到底疯到了怎样一种程度,她只记得,他是在往死里折磨她。

到最后,她实在是受不了,就那样,躺在他怀里睡了过去。

季子期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一点。

身上酸疼的厉害,她抬起眼帘,朝着四周注视了一下,很快就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。

他办公室的隔间,私人休息室。

里面的陈设很简单,没有什么浮夸奢华的东西,就是简简单单一张床,一个沙发,一张椅子,一张桌子,以及摆放着两盆不知名但看起来名贵无比的花。

她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,从床上坐起身来。

脑子里模模糊糊的,对于晚上时跟他聊的那些话,也记得不是很清楚。

唯一记得清楚的,就是整个过程中,他们的态度都不怎么好。

其实,又岂止是不好。

简直,到了硝烟弥漫的地步。

晚上发生过的那些,此时,一幕一幕的重新浮现于她的脑海中。

最后的记忆,好像是因为她说了一句“为一个不爱你的人,这样做不值得”这句话,然后他就骤然发了狠,简直像是想要她的命。

她敌不过他,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,然后过了一会儿,等到一切结束尘埃落定了,迷迷糊糊间好像是被他给抱了起来,然后走向了这里。

意识昏昏沉沉的,头有些疼。

她记得最后一秒的时候,自己好像是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,然后便看到了他,一张俊美的脸庞如名家精心刻画,可能是因为剧烈的运动额上渗出了一层薄汗,打湿了他额前的发丝,平添几分诱|惑,看得她有一瞬间的失神。

向来只知女子能美到那种程度,却没想到,在这一日,让她亲眼见到了一个在晴|欲过后能美到如此地步的钟守衡。

说实话,她是错愕的。

因为,在她的记忆里,就算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失去理智变得冲动,这其中,也不会包括钟守衡。

他在她面前,几乎从没失控过,向来理智有加,偶尔有点孩子气,也不至于到失控的地步。

理智、镇定、随性、从容不迫,这样的人,才是钟守衡。

不想承认,但她骗得了任何人,却终究不能骗得了自己:在那一刻,她的心软了下来。

没有理由,心软来得莫名其妙。

好像就是在那一刻,她忽然就觉得:其实,即便冷漠如他,强大如他,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,但是,却也始终都想要一个人来心疼的。

而这个人,除了她之外,不会是别人,不会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。

她终于因为他,而在心里产生了温柔。

以至于,在后来很久,即便他曾那么伤过她,却也因为想到这一刻的心软而原谅了他。

她从床上起身,穿了衣服站起来。

低头系扣子的时候,胸前斑斑驳驳的红痕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映入了她眼帘,好似绽放的蔷薇,开到茶靡,够美,够艳。

她到底不如他的脸皮厚,不能在面对着这一幕的时候还能无动于衷,于是,不自觉的,脸色泛起红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