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再跟他提感情上的事。

他们今晚本来的目标,就不是谈感情,风花雪月,而是工作。

他给了他适当的一次提醒,让他去追那个女孩子,别做出抱憾后悔的事情来,可他不听,他没办法。

感情是两个人的事,第三个人的插足,没有任何意义。

一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,是一件很美的情|事,但当前者付出太多太多,而后者又没有丝毫回报的时候,那这场感情,就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。

懂得如何收心,如何放心的男人,才是最精明的智者,只是好可惜,他们都不是。

对于一个如钟守衡这样的男人来说,天下间无人可伤他,哪怕一寸一寸的将他的血肉摧毁,只要他不愿意,就绝对不肯妥协。

但是人都有致命弱点。

一个女孩子,足够了。

甚至连动动手指都不需要,只是一句话,就能把他伤到这种濒临世界末日般的绝望。

毕竟,他是一个长情且专情的人。

这是令他最骄傲的地方,却同时,也是令他最痛苦的地方。

厉景擎折身,拉开包厢的门,走出包厢,然后走向程语然,在她面前停下,勾了勾唇角。

“故意的,嗯?”

程语然脸上的笑容同样是滴水不漏,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女人与女人之间,再多不过是那点小伎俩,我什么意思,你心里清楚。”他站在她的对面,声音温漠无波,倒也听不出什么情绪,“刚才你去找我,问我他在哪里的时候,就已经精心策划好了这一场戏吧?”

“……”

她不说话,静等着他继续把话给说下去。

“昨天晚上,你们意外在路上遇到了,他就顺便把你送了回去,然后在你那里待了一会儿,跟你说了说话,之后没多久,我给他打过电话去,说是这边出了点事情,他走得匆忙,把U盘落在你那里了,你明明当时有看到,却故意没有告诉他,就是为了能有个主动来找他的理由。”厉景擎盯着她含笑的眼睛,低低沉吟:“然后你今晚到这里来,看到了我,而没看到他,于是就问我他在哪里,只说是找他有重要的事,却不告诉我是什么事。我告诉了你他在哪里,然后你就策划了现在这一幕?”

这样一来,她刚才说的那些话,倒是都合情合理了。

他们昨晚上的确在一起待过,只不过是因为在路上偶遇了,钟守衡就顺便把她送了回去,然后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。

毕竟是多年朋友,即便不爱,钟守衡对她也不可能完全狠得下心来不搭理。

可他却没想到,就是因为自己一时的“狠不下心”,所以,才造成了如今这副局面。

“我不知道你刚才具体说了什么话,但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,我心里清楚,是故意说了一些让那个女孩子误会的话吧?但偏偏又是实话,觉得钟守衡无从解释,而那个女孩子又是个倔强的脾气,你利用她这种容易让自己受伤的性格,来用一切事情达到刺激她的目的,然后看到他们吵架。后果,如你所愿了。”

话音落下,厉景擎唇角勾着的笑忽然渲染上一抹薄凉,神情中涌动着一抹绝美又极冷的艳色:“女孩子玩点把戏,这说得过去,但是无论什么事,都得注意个尺度,一旦超过了这个尺度,可就不好了。”

很刺耳的一句话。

其中,透露出来的讽刺,如此明显,让人想要忽略掉,都难。

程语然唇角的那抹笑渐渐的僵硬了下来,冻结在脸上。

连声音,都没了刚才跟他说话时的柔和,变得生冷又僵硬:“厉景擎,把话说直白一点,我们才是认识多年的朋友,现在你对我讲出这样一句话,是胳膊肘朝外拐,帮另外一个女人来声讨我?”

“这个与胳膊肘朝里拐朝外拐没有关系,”男人脸上的神情松动,一脸闲适,“但是是你做了过分的事情在先,这是事实,你得认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再者,”他笑笑,看着她说,“毕竟,事关钟守衡,我过多的关心一下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”

“是吗?”她笑,声音里的温度降下来,“那你关心的还真是贴切,连我抱着什么样的心思,都一并关心了。”

“你抱着什么样的心思,我并不在意。”他直视着她的眼睛,语气温漠,口吻似带几分诡异,忽然凑上去,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:“但是我不在意,有人会在意的。语然,你想玩可以,但是不要太过火。”